記憶的源頭,是一場三歲時的夢。黑白的,如同早期默片,濾鏡是陳舊報紙的昏h。
夢里有一條漫長、Sh漉的石板路,兩旁是朦朧的、沉默的歐式建筑輪廓,像蟄伏的巨獸。天空是壓抑的鉛灰sE,沒有盡頭。
我穿著一件過於寬大的黑sE小大衣,腳上的皮鞋踩在石板上,發(fā)出空洞而清晰的「叩、叩」聲,是夢里唯一的音效。一只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著他冰涼的小手。
牽著我的人,是爺爺。
夢里的爺爺,穿著一件質(zhì)感厚重的黑sE長大衣,挺括如山脊。他戴著一頂?shù)暮趕E羊絨貝雷帽,帽檐在他臉上投下一道深邃的Y影,遮住了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他線條剛毅的下頜,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
爺爺在對我微笑。那笑容很輕,很淡,卻像穿透鉛灰云層的唯一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屬於那個遙遠年代的優(yōu)雅與從容。
他們就那樣一直走,走在無人的、漫長的石板路上。沒有對話,只有腳步聲在空寂中回響,彷佛走在時間的甬道里。
然後,夢境的邊緣開始模糊、剝落。
不知何時,空氣中彷佛飄蕩起一段低沉壓抑的前奏,像是老舊留聲機里溢出的、帶著雜訊的弦樂——那是我長大後,在周杰l的《以父之名》里才找到的熟悉感。一種彌撒般的悲憫與宿命感,悄然浸透了這黑白畫面。
「微涼的晨露,沾Sh黑禮服,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榮耀的背後,刻著一道孤獨…」
爺爺微微側(cè)過頭,帽檐下的Y影晃動,那抹微笑似乎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訣別。他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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