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撐著傘，到檐下收起傘立在門邊，推門而入，果不出他所料陸瀟年還坐在那。

        微暗燭光在床幃上投映出黑沉沉的一個巨影，像個陰郁受傷的獸。

        他走到榻邊給陸瀟年把脈，有意無意地把陸瀟年兩邊袖子都卷高，但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陸瀟年沒覺察花朝這多余的動作，目光還是落在祁歲桉細(xì)瘦的脖頸上。人的頸子怎么會那么纖長，像可以輕易折斷的蘆葦。兩側(cè)鎖骨彎出漂亮的弧度，無端讓他想起那個雨夜。

        在陸府的高墻外，雨水順著祁歲桉的側(cè)頰滑過，滴落進(jìn)鎖骨處那彎彎的一泓低洼里轉(zhuǎn)瞬消失。

        他還記得祁歲桉挑著眉眼，說，“是你，走過來。”

        那時看似是他愿意隨了他的意走了過去，但其實他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主動權(quán)都不在他手上的。

        譬如現(xiàn)在。

        陸瀟年俯身，粗糲的拇指擦過祁歲桉的喉結(jié)，那里的皮膚薄得透明。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看祁歲桉那張臉上的猙獰。

        像是被他囚于身下的那些日子里，那雙墨藍(lán)的眸子里總是迸發(fā)出劇烈的恐懼和憤怒。

        漂亮又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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