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村里走，經(jīng)過大槐樹。樹g上裂了口子，樹皮里滲出一點黑。我停下，伸手在裂口旁按了一下。丹田的小井本能地想x1，我y生生壓住它。不能什麼都吞。長老說的沒錯：井能納百水，也會吞人。誰都能說不顯、不爭、不急，真到了要吞的時候，能停下來才算數(shù)。

        我把手收回，對云芊笑了一下。笑得很累。

        ——

        傍晚，宗門把我安排在外院的廂舍，不再上鎖，但不得離院。nV弟子過來一趟，丟下兩樣?xùn)|西：一張薄得幾乎透明的符紙，和一枚灰邊白心的小石子。

        「符紙是止渦符?！顾f，「你若覺得那團(tuán)灰要失控，把符貼在心口，它會把你的渦按住一刻鐘。小石子叫定衡石，握在手里，能讓你的呼x1和大地一線一線對齊。你若真是無相，這兩樣?xùn)|西或許能保你不Si?！?br>
        我接過，抬頭：「敢問師姐名諱？」

        她盯了我兩息，才道：「洛衡。」

        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時又停?。骸改愀赣H，曾在斷霞外院待過一季。他的名字，宗簿上留了一個岑字。」她沒有回頭，「剩下的字被人抹了。」

        門闔上，屋子靜了一息，才有風(fēng)從窗縫吹進(jìn)來。我把定衡石握在手心，掌心的脈慢慢和石心的脈合上。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很累，又忽然覺得不那麼怕了。名字被抹掉，就再寫一次。寫在石上、寫在井邊、寫在我能站住的地方。

        夜來得很快。外院深處傳來幾聲短促的號，像在警告，又像在提醒：別睡Si。云芊在廊下敲了兩下柱子，我去拉門。她站在月下，眼睛很亮，亮得不像剛和黑霧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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