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記得事情是怎么結束的。并不是說他故意忘記了悲慘的經(jīng)歷，至少，臀縫里糊滿黏液的感覺，以及想吐又吐不出精液的折磨，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只是到了最后，在嘴巴幾近脫臼，臀瓣甚至都閉不攏的情況下，他終于昏迷，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卻是躺在酒店的床上，被清洗過的身體不留一絲污穢，唯獨滿身紅痕和酸痛的下巴證明，讓人惡心的性事是切切實實的發(fā)生過了。

        即便他醒了之后又刷了三次牙，也蓋不住心底的作嘔。甚至比莫尼亞的第一次暴行更要惡心。但他到底不是個遭了強暴就要死要活的小姑娘。日子還得繼續(xù)，雖然不知道下一次的“封口費”是在多久之后，但習以為常的生活軌跡，是絕不可能為之打亂的。

        比如……李瞥了一眼房間的時鐘，已經(jīng)是周二的下午，足夠他去潘妮的餐廳享受一頓晚餐了，明天可以去喝點酒……只要別再碰上某個農(nóng)夫。

        大概是上帝聽到了他的心聲，這一路上，除了身骨還有些不適應以外，也沒有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進入餐廳之前，一直如此。

        “歡迎光——”半只腳才踏進店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女聲就傳進了他的耳中，一種溫柔至懦弱的語氣，出于恐懼又戛然而止。只靠聽的，李的腦子里就能浮現(xiàn)那張羔羊一般無知的臉龐，瑪?shù)贍栠_的臉龐。

        她坐在吧臺前，似乎在和潘妮的女兒——菲歐娜，不僅繼承了母親的耀目金發(fā)，也遺傳了漂亮的顏容——一起談論什么，聽到開門的聲音，才匆匆回過頭去，一句“歡迎光臨”還沒說完，眼中的后悔就已經(jīng)無法掩蓋。

        好在，菲歐娜的應場能力比她熟練了不少，緊張而不失熱情道：“哦……嗨！李！你想來點什么？我們秋季的特產(chǎn)是烤香腸，要來一份嗎？”

        “要來三份，還有兩份肉派。潘妮的手藝一向不錯?！彼杆俚攸c了單，順口還夸了夸菲歐娜的母親，視線卻一直投向瑪?shù)贍栠_，良久，才耐不住好奇，或者說是惡意地開口，“……你也是來吃飯的？我還以為，你的日子會過得很拮據(jù)。”

        這并非是無來由的諷刺。李知道，她無論是離婚前后，都是沒有獨立收入的，甚至在他看來，她連主婦都當不好，追其原因，還是因為瑪?shù)贍栠_的做飯水平連他都不如。

        “工作……”他的前妻瑟縮了一下，低聲道，仍然不大敢去看他的眼睛，視線只能在那一身微微褶皺的夾克上亂瞟，最后，卻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久久停留在他的脖頸下方。

        李皺了皺眉頭，礙于視覺死角，不大明白她是看見了什么，只覺得那害怕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怪異，但也無妨，便自顧自地出口譏諷，“那還不錯。我還是坐在老地方吃飯，這么想來，是不是就輪到你來給我端菜了？”

        瑪?shù)贍栠_沒有再吭聲，但她的眼神已經(jīng)暴露了答案：不想，又不得不。

        自從兩人分開之后，他就沒怎么見到過瑪?shù)贍栠_。盡管李也曾說過，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在心底，他總是想看見她離開自己之后，因為資金問題而愁眉不展，甚至想要重新復婚的樣子。

        現(xiàn)在看來，雖然復婚的可能是沒有了，嘲笑的機會倒是不少，只因她厭惡李的不法手段，卻又不能忽略他賺得多的事實。

        想到這，備受侮辱而誕生的壓力似乎也有所緩解，他一如既往的坐到了門口的位置，直到瑪?shù)贍栠_面色僵硬，端著兩個堆滿食物的盤子向他走來。

        她仍然不說話，似乎是在猶豫不決，只得先放下了餐食，看了一眼周圍不多的客人，才下定決心一般，以極輕而過分清晰的聲音，快速道：“你的鎖骨，露出痕跡了?！茪W娜也看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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