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世界有規(guī)則也沒有規(guī)則,我被迫用平滑的皮膚去磨棱角的尖銳,破皮了、流血了,就會被說不夠強,抗壓X太低,草莓族。這個世界沒有給過二十多歲的我任何緩沖,每一項都像是設(shè)定在默認(rèn)我應(yīng)該要理解的難度上,可是我不懂,我在還沒Ga0清楚狀況的時候就突然被要求跳上一個高速運轉(zhuǎn)的跑步機,還不準(zhǔn)摔下來。
然後我就這樣一直跑著。
直到有一天,我累了,想跳下來休息了,作為一個吃盡苦頭的母親又要把我架回那臺跑步機上繼續(xù)跑。她對我耳提面命,告訴我不夠累的運動絕對沒有消耗掉多余脂肪,沒有喘的人生絕對不是完美的人生??晌也挥X得她是為我好,她只是沒辦法接受我用更輕松的方式就得到幸福,好像我沒有嚐過她吃過的苦,沒有經(jīng)歷過她所經(jīng)歷過的磨難,沒有像她過去那樣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獲得安穩(wěn),我就該Si。
我不應(yīng)該、也不可以不走她曾經(jīng)走的那條路,否則她的遺憾、不滿,以及因不公而生出的悲憤和痛苦,就無法得到消彌緩解。
從前我是想Si的,但也是怕Si的。我最多最多,也就是在網(wǎng)路上搜尋什麼Si法才不會痛,安樂Si的流程是什麼、要花多少錢——你看,想要平靜地Si去,竟是如此困難,在想Si的那瞬間,還要考慮錢夠不夠。
我洋洋灑灑的寫著Ai情故事,寫她Ai他,寫他救贖了她,寫他們生Si相依,我高談闊論何謂「Ai」,卻好像一點也不懂Ai,我甚至不曉得要如何去恨一個人。我的腦袋被支配著,像吃太久的瀉藥而失去自行排泄功能的大腸,無法自己運轉(zhuǎn),Ai不Ai或恨不恨什麼的,復(fù)雜難解,我覺得自己從未被Ai過,也從未真真切切的Ai一個人,我只是茍活著。
二十多歲的我沒能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我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學(xué)會Ai與恨,要是我知道怎樣去Ai一個人,要是我知道怎樣去恨一個人,一切或許會變得簡單許多。
如果有人在我長大的時候就告訴我,活著這件事,bSi亡還需要技巧,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