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跌在壕溝之內(nèi),受傷卻暫時未死的民壯,帶著被箭矢穿刺的傷口,帶著被壕溝底部尖銳的鹿角勾劃出來的傷口,痛苦的哀嚎,絕望的翻滾。
而在壕溝的兩端,不管是皇甫嵩還是胡軫,都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不曾有半點情緒上的波動,那些在壕溝之內(nèi)沾染出來的血肉,似乎完全不存在。
這個時代的攻城圍城,都是這樣。
皇甫嵩多少還有一些底線,在壕溝填滿之后,也就揮手讓民壯退后,并沒有押著民壯繼續(xù)用其血肉去涂抹潼關(guān)的城墻,用民壯的生命去消耗守城的器械,雖然這種事情,也是一樣是這個時代攻城的時候最為常見的事情。
畢竟這里還是弘農(nóng),這個度還是要把握一下的。
在皇甫嵩身后,數(shù)十面皮鼓敲得驚天動地,沉悶的鼓聲就像是一聲聲敲擊在人的身體之內(nèi),激蕩著心臟也伴隨著鼓聲一同泵壓著血液,讓人血脈賁張。
這個潼關(guān),必須盡快攻下來!
皇甫嵩踞坐在一張皮馬扎上面,身邊甲士拱衛(wèi),神情肅穆,花白的胡須在風(fēng)中飄揚,雙眼緊緊盯著潼關(guān),手指在掐算著什么,仿佛像是不停的計算究竟要怎樣打,究竟要填進(jìn)去多少性命,才能攻克下這個潼關(guān)!
金鼓聲中,一隊隊的兵卒帶著器械沖上前去,在一道道的指令當(dāng)中,伴隨著雙方瘋狂的搏殺,伴隨著雙方的肉橫飛,伴隨著攻城器械和城墻防御體系的一道道損毀,到了這個節(jié)點,潼關(guān)就宛如一個血肉磨盤一般,將這些不幸牽扯進(jìn)來的民壯也好,兵卒也罷,統(tǒng)統(tǒng)攪了一個稀爛,將其血肉涂抹在城上城下。
而在皇甫嵩步兵戰(zhàn)陣之后,卻列著一隊胡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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