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往利緩緩摸出最后一塊干面餅，放到了嘴里，慢慢的用唾液潤濕著，用牙齒研磨著，讓面餅在嘴里化開，散發(fā)出麥子的香味……

        若是以往，向這樣已經(jīng)放了不知道多久，完全風干發(fā)硬像石頭一樣的面餅，藜麥往利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而現(xiàn)在，這從前難以下咽的面餅，現(xiàn)在是多么的寶貴，在嘴中綻放出來的麥香，安撫著他的心脾腸胃。

        藜麥往利身邊的護衛(wèi)一邊直勾勾的盯著藜麥往利緩慢蠕動的嘴，一邊吞唾沫。

        馬肉在烹煮的時候，血液泡沫會發(fā)出一股難以表述的酸臭味道，在沒有香料，甚至連鹽都緊缺的羌人這里，嚴格講起來，其實很不好吃，但是比起那些什么破臭的皮袍，干癟的樹皮和酸澀無比的草根樹葉，又高檔了不少。

        而眼下最好的食物，也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食物，比如藜麥往利嘴里的面餅。之前不說藜麥往利，就連他身邊的護衛(wèi)，面餅這種食物，都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而現(xiàn)在卻成為了藜麥往利才有資格享受的美味。

        藜麥往利將嘴里最后一點面餅殘渣吞下，然后調轉了馬頭，“我們走！”

        丟下成百上千的尸首，消耗殆盡了攜帶的牛羊，甚至吃了自家視若珍寶的戰(zhàn)馬，就連原本儲存要準備過冬的皮袍也一樣吃了，卻毫無收獲，在這寒冬降臨的時候，兩手空空的撤退……

        寒冬的腳步一天天的臨近，藜麥往利知道，很快就將有一場大雪，而一旦大雪紛飛，隴右到西涼將成為寒冷的地獄，狂風暴雪會將任何沒有儲備的動物植物全數(shù)吞噬，成為堅冰，直至來年的春天，才會漸漸腐爛。

        如果到了大雪來臨的時候，依舊沒有足夠的糧草，那么對于羌人而言，牲畜和人都是一樣的下場，都將死去。

        在殘酷的嚴冬之下，藜麥往利甚至能夠想象得到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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