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篤信大搖其頭：「大師兄取笑了。你跟二師兄天賦異稟，練一年勝過我練十年。要想在武學(xué)上強(qiáng)過大師兄，我還是等下輩子吧！」

        師兄弟二人吃飯喝酒，信口閑聊，都覺許久不曾如此痛快。鄭恒舟心里高興，只想與師弟大醉一場，無奈午後還要當(dāng)差，不便多飲。毛篤信也沒多喝，只是跟著師兄淺嚐。兩人吃了碗飯，乾了杯酒，鄭恒舟問道：「師弟這幾年闖蕩江湖，有什麼特別痛快的事情說來聽聽？」

        「我有太多事情想要說給師兄知道?！姑V信笑道，隨即壓低聲音，湊向前去。「只不知大師兄身在公門，方不方便聽這種事？」

        鄭恒舟神sE一凜，左右張望，低聲問道：「你動了官府的人？」毛篤信點(diǎn)頭。鄭恒舟又問：「錦衣衛(wèi)？」毛篤信搖頭：「東廠閹人。」鄭恒舟一攤手：「我們保定巡撫衙門，管不到他們東廠之事?？煺f快說，我可Ai聽了。」

        「那是三年多前的事情?！姑V信微微一笑，小聲道：「當(dāng)時(shí)我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急於一展身手，什麼閑事都想管。那一日來到武昌府天成客棧，聽見隔桌有人說道，湖廣布政司眼紅當(dāng)?shù)卮髴翦X山岳家的祖墳風(fēng)水寶地，意yu據(jù)為己有。錢山岳說什麼也不肯驚動先人，出讓祖地。湖廣布政司威脅利誘不成，於是找來礦監(jiān)稅使狼狽為J，聯(lián)手侵占民地，假說錢家祖墳下有礦脈，當(dāng)即勒令開挖。錢山岳為保祖墳，四下疏通，幾乎散盡家產(chǎn)，結(jié)果還是讓官府強(qiáng)行徵地。錢山岳氣不過，找人寫了狀書，想上順天府告狀。湖廣布政司便以挖不到礦為由，誣賴錢山岳吞沒礦產(chǎn)。不但抄了他僅存的家產(chǎn)，還將人打入大牢......」

        鄭恒舟見他說得氣憤，心下暗想：「礦監(jiān)稅使貪贓枉法、欺壓百姓，自萬歷年間便是如此。小師弟少見多怪了。」

        毛篤信繼續(xù)言道：「我聽了氣不過，當(dāng)晚便去找那礦監(jiān)，打算一劍殺了。想不到那太監(jiān)好大派頭，出入都有東廠番子守護(hù)。我一直跟了他七天七夜，終於逮到機(jī)會，趁他孤身一人時(shí)動手行刺。想那李天豪於東廠位居要職，功夫果然了得。我跟他過了五十來招......」

        「且慢?！灌嵑阒鄣?。「你是說東廠首領(lǐng)太監(jiān)，李天豪，李公公？」毛篤信點(diǎn)頭：「大師兄識得此人？」鄭恒舟搖頭：「聽說過。傳言李天豪蒙提督東廠傳授培元神功，武藝高強(qiáng)，內(nèi)力深厚，實(shí)乃東廠第一流人物。三年前在武漢一帶奉旨督礦，突然之間下落不明。公門里私下揣測，都說是他得罪提督東廠，讓魏忠賢親手除卻。想那培元神功Y狠毒辣，可謂當(dāng)世奇功之最，除了魏忠賢親自出手，又有誰治得了身懷此功之人？原來李天豪竟然是你給動手除掉的？」

        毛篤信輕嘆：「當(dāng)年年少無知，一切蒙著頭g。早知道那礦監(jiān)這麼大來頭，只怕我立刻撒手不管。也該算我命大，李天豪不會培元神功。想來是東廠夸大傳言，要人以為首領(lǐng)太監(jiān)個(gè)個(gè)武藝高強(qiáng)、手段毒辣，以圖辦事方便。我事後想來，深感僥幸。萬一李天豪真會培元神功，只怕我才剛下山就Si於非命?！?br>
        「這麼說也有道理。東廠擅以恐怖服人，如此散布謠言，讓人一看到東廠太監(jiān)，心下先行怯了。我本就以為培元神功威力驚人，魏忠賢城府深沉，不可能傳授給這麼多太監(jiān)......」鄭恒舟說著微微蹙眉：「你肯定他不會培元神功？」

        毛篤信點(diǎn)頭道：「我與他b拼掌力，并未察覺師父所說的Y寒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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