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崩罾蠋熣f，自己也坐下了。他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是一個放松卻又保持專注的姿態(tài)?！鞍徇^來挺遠的，謝謝?！?br>
        阿雨的視線在那杯水上停留了一秒。紙杯是純白的，沒有任何花紋。水很清，能看見杯底模糊的倒影。

        “不用?！卑⒂暾f。聲音依舊平直，沒有感謝，也沒有拒絕，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不需要喝水。

        李老師沒有表現(xiàn)出不快。他向后靠了靠，椅背發(fā)出輕微的SHeNY1N。他的目光落在阿雨臉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我”的臉上，試圖從那片過分的平靜里，讀出點什么。

        “你讓我有點意外，小倩同學?！彼_口，語氣b在走廊時更隨意了些，像在聊天，“我代課之前，周老師跟我提過你。說你是年級里最不用C心的學生，成績穩(wěn)，話不多，永遠在埋頭做題。”

        他停頓，觀察“我”的反應。

        阿雨沒有任何反應。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但我今天看到的，”李老師繼續(xù)說，語速放慢，“不是一個‘不用C心的學生’。我看到的……”

        他斟酌著用詞，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

        “……像一個已經(jīng)設定好所有參數(shù)、正在完美運行的程序。解題是，走路是，連說話都是?！彼币曋⒂甑难劬?，“你把自己調試得太JiNg準了。JiNg準到……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句話落下時，房間里連飲水機保溫的輕微嗡鳴都聽得見。

        窗外遠處，河對岸廢棄廠區(qū)的煙囪靜默地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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