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之后，他才發(fā)覺，許越好像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心緊蹙，呼吸也有些急促，就連那眼尾，都有些泛紅。不知是太累了熬紅的，還是太委屈了哭過了一場。

        哭過了一場？宋之瀾被自己下意識冒出來的念頭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又心中發(fā)笑，轉(zhuǎn)念想道，他為什么要為此感到驚訝？難道因為是許越，所以這個人就不能夠去流眼淚嗎？

        這算是什么道理。

        可是一旦如此想道，宋之瀾便又有些難受了，心口悶悶地發(fā)堵。

        “許越……”他細細地琢磨著兩個字，將它們咬在唇齒里面，無聲地念叨，將它們在心里翻滾默念無數(shù)次，許越，許越。

        他再度低下頭來，仔細地端詳許越睡著時候的樣子。

        連睡覺的時候都要皺著眉。這么大一個人了，卻要在沙發(fā)上縮著，干嘛不去床上睡覺呢？宋之瀾慢慢意識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睜大，隨即身體內(nèi)涌出來的情緒將他淹沒。

        ——也許，許越是在等著他。

        宋之瀾不禁伸出手，想要去撫平許越緊皺著的眉心。

        他彎起眼睛，很輕地說道：“老是這樣皺著眉毛，以后年紀大了，你的皺紋都要比我多好幾倍?！闭f著，他聯(lián)想到那個畫面，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好笑，于是不由得又摸了一下許越的眼尾，眼神柔軟，“……怎么會有人還是那么愛哭鼻子？”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看著很兇，其實眼淚比誰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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