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許越獨自窩在茉莉花叢里面,任由那些枝蔓戳著、緊挨著他的肌膚,而他只是緊緊地蜷縮在那里,護著懷里的那一件舊衣。
外邊滿是女傭、管家的呼喊聲:“少爺,少爺,您在哪里?”
急促的腳步聲不斷地茉莉花叢的周邊回響,它時而拉進,近得許越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發(fā)現(xiàn);它又時而拉遠,遠得他以為就將徹底成功。
就在所有的腳步聲與呼喊聲都愈發(fā)地遙遠之際,許越才像只無措的小獸一般垂下頭顱,將整張臉都貼上那件舊衣,他的鼻尖埋在它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鼻翼扇動起來——媽媽的味道,該是怎樣的?
哦,該是“父親的味道”。張伯曾經(jīng)說過,他的“母親”是一位男性。
可是許越總是想要去喊“媽媽”,不是“母親”,不是“父親”,而該是“媽媽”。
這兩個字咬在嘴里,發(fā)出的音也很簡單,也很短暫??墒侵皇切÷暤睾吧蠋拙?,許越就會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溫暖與安心。
他閉上眼,眼皮也仿佛要陷入了那件衣服里面去了。
枝蔓,在他的周圍纏繞著生長。它們好似一雙有些過于粗糙,又足夠厚實的手,不斷地撫摸、拍打著他還不夠強壯的脊背。
他不知自己在這茉莉花叢里躲藏了多久,只覺鼻尖只能嗅到滿滿的茉莉花香,連那衣服,那衣領(lǐng)口之內(nèi)的范圍里,也都是茉莉花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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