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在心里嘀咕:「唉!吃了杯白水講些沒頭沒腦的話,接著人就走了,這是怎麼回事?!?br>
嚴大咦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
順著嚴大的手勢望去,嚴嵩看見了桌案上那只茶碗下壓著一個不知名的信簡,打開一看,信里赫然出現(xiàn)一張「榮豐號」所開的一張見票即付的票子,面額是一百兩,榮豐號是一家老字號的錢舖在各地都有分號,北京是總號,它專供人存取金錢,存息以一年息、三年、五年和銷帳結(jié)息這四類為主,錢舖就拿著存戶存進來的錢或借貸出去或投資有利可圖的項目來賺取利差和利潤。對嚴嵩而言一百兩可是一筆大數(shù)目,須知七品知縣一年正當?shù)馁旱撝挥兴氖鍍?,這人大手一甩就是一百兩整整是知縣兩年的薪俸還有余,怎不令人嘖舌呢。
把銀票拿去還人嗎?人都走了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人呢?且說人在g0ng里不知道是哪個衙門的人,就算知道哪個衙門的人憑小小翰林編修的身份能進得去嗎?眼下還有火燒眉毛的事啊,蕃兒生病正是用錢的時候,卻一枚銅板都擠不出來,看看眼前的敗屋爛房,外頭呼嘯,雷鳴閃電,滴滴答答的落雨從頭頂上落下要用盆子承接才不致於四處飛濺,還有永遠填不滿的米缸,日日食糟糠穿補丁,思忖至此嚴嵩動心了,白花花的銀票就像郎中開的一帖專治窮病的藥方,一劑見效并且藥到病除,念頭一轉(zhuǎn)嚴嵩打定主意了,隔日他把銀票交給了茵兒并且款款對她說道:「娘子,給蕃兒治病去吧。」
茵兒怔怔看著嚴嵩,一時無語,七品窮京官哪里來的一百兩?總不可能挖地三尺有h金吧!然而身為官吏之後的她知道有些事不該問,有些事就算問也得不到答案,尤其是蕃兒X命攸關(guān)的時刻錢就是張?zhí)鞄煯嫷木让?,救人要緊甭管錢從哪里來,索X當作不知道就好,彈指間她捏著這張銀票走了出去喚來嚴大仔細叮囑一番,不一會兒領命的嚴大就急如星火走出嚴家并且快步朝街市而去。坐在書房里嚴嵩突然發(fā)了一陣冷顫,因為他想到自己正須要用錢之時,不早不遲的錢就被送來,這、這未免太過湊巧,有道是「事若反常必有妖」,難不成……他走出屋外東張西望卻瞧不出任何異樣來,他拍拍腦袋想起這一陣子天天在家門口擺攤賣糖葫蘆的老先生,今日卻不見蹤影了,心里不由得發(fā)毛。
直到嚴嵩進入內(nèi)書堂教書,第一次點卯的時候他從冊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孫得益」,孫得益是他座下小太監(jiān)中的其中一個學生,原來如此,嚴嵩恍然大悟;然而這是束修亦或托付?須要用到銀子打點?……嗯,敢情是不是學生不重要,照不照應也枝微末節(jié),只不過是弄個理由好搭橋先順個人情,在自己最需要錢的時候抓住這個機會賣一個天大的恩惠給自己。嚴嵩在心里說道:「g0ng里的水果然很深啊~」
劉瑾被凌遲處Si後,皇帝改為寵信錢寧、江彬等人,朝政紊亂如昔依然烏煙瘴氣。約莫同時,皇帝朱厚照不甘寂寞微服簡從偷偷往北馳行,出德勝門向昌平的方向而去,至居庸關(guān)時被巡按御史張欽豁出命來攔下,居庸關(guān)位於京師西北,地勢險要自古有天下第一雄關(guān)之稱,出關(guān)往北就與蒙古韃靼部接壤,過了幾天朱厚照趁人不備居然過了居庸關(guān),在宣府肆意游樂nGdaNG,離奇的是朱厚照當皇帝覺得不過隱還自封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鎮(zhèn)國公」,朱壽領兵至yAn和衛(wèi)去找韃靼Hui氣,兩方在應州交鋒,戰(zhàn)後皇帝命人稱之為應州大捷,可是這所謂的大捷名不符實,因為此戰(zhàn)只擊殺Si了七名蒙古人,朱壽還自稱手刃一名,事後嘉獎卻近萬人。
玩了近半年朱厚照總算滿心歡喜的在正德十三年正月初駕返京師,返程前先期傳旨命群臣在德勝門外迎候。不少大臣包含張欽等人都上書皇帝諫止這些層出不窮的荒唐行為,像典膳李恭就具疏指切皇帝義子江彬的罪行,準備在朝賀上書給皇帝,江彬聽聞先下手為強將李恭拘於廠獄內(nèi)烤打而Si。就在一片風聲鶴唳皇帝車駕從宣府朝往南的路上緩緩駛來之時,那位自稱是小益子乾爹的公公趁夜sE的掩護下又來到嚴府。隔天嚴嵩為皇帝上了一道充滿誦詞的奏章;其中一首名為「回鑾詩」如此寫道:
長楊騎火紅
漢帝夜還g0ng
觀兵夸出塞
獻捷賀平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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