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沒有抬頭,只是把那口唾沫旁邊的泥抹平,像抹一處坑洼。他知道對方叫趙同,外門三重,常跟的人多,仗勢欺人。這些名字,他都暗暗記下,像把石子一枚一枚收在心底,不顯露,也不丟。
下午,山下的樵夫老胡路過,肩上挑著滿滿一擔柴,停下來看了看他,嘖了一聲:「小子,你師父人是個好人。你一個人能在山上過?」
陳楓起身行禮:「胡伯好。我在這里守著,能過?!?br>
老胡把一捆乾柴放在地上:「這捆給你,別嫌。人活一口氣,火也要一把火。你這年紀,唉……」
陳楓謝過,把柴搬到屋檐下。等老胡走遠了,他才小聲道:「謝謝?!?br>
晚上,風更冷了。陳楓把火堆添了兩根柴,火光映著墓牌,木牌上「燕清羽」三個字黑漆未乾。他盯著看了很久,像要把每一筆每一畫記進骨頭里。
半個月後,宗門里的人說「那個廢物徒弟瘋了」的話傳得更響。他不理。他每天固定四個時辰誦經(jīng),兩個時辰行氣雖然行不起來,其余時間做活。他發(fā)現(xiàn)金經(jīng)在長時間誦讀時,x口會有一絲暖意升起,細得像線,又像草葉被風一拂即逝。他抓不住,但他牢記那一瞬的節(jié)奏,讓呼x1跟著那一絲微溫起伏。
春末到夏。草長盈尺,雨水勤。雨大的時候,屋頂會漏,滴在他額頭。他不閃,讓水順著鼻梁流下,繼續(xù)念。
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聽見「篤——」的一聲輕響,像什麼在x腔里被敲了一下。他猛然睜眼,四下只有風聲。那一絲暖意消失得更快了,但他確定不是錯覺。
第二天,他把這事寫在竹片上。字很丑,但他寫得很慢,生怕漏掉一個字:「昨夜x處有聲,似葉脈動,息可隨之長一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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