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敏身穿一身錦袍,留著三捋胡須,方正的臉型,身形略略有些發(fā)胖,神情嚴(yán)肅,不茍言笑,很有一副威嚴(yán)的模樣,進來廳堂,連正眼都沒有看在一旁拱手肅立的斐潛,待正衣冠跪坐在廳正中席后,方才好像突然看到斐潛一般:“賢侄別來無恙?”
還好,是以賢侄稱呼的,說明斐敏定下今天主要基調(diào)是還可以論親情的,如果是以少郎官為稱呼的,那就是擺明公事公辦拒人千里了。
漢代禮節(jié)真心累人,遇到一個當(dāng)官的家主就更是累了,斐潛心里暗自嘀咕,不過禮儀還是做到位的,便垂目行禮回復(fù)些客套話。
在漢代,晚輩或是下屬在回答長輩或是上級的時候是不能抬頭對視的,除非長輩或是上級有明確要求,回答之時,目光最高只能看到對方胸部位置,回答完畢后目光要下垂至地面,直視對方雙目不是挑釁就是要干架了。
寒暄過后,便是戲肉來了。
待聽到斐潛有意離開河洛,南下荊襄游學(xué)的借口之后,斐敏微微拂須,仿佛陷入了回憶,“汝父,子昀也是極好學(xué)問,博聞強識,當(dāng)年游學(xué)齊地,也是一段佳話……賢侄有汝父遺風(fēng),欲精進學(xué)問,子昀若是有靈,定也感到欣慰,不過……”
斐敏話頭一轉(zhuǎn),“不過汝若是游學(xué),那么子昀所留共計百余卷藏書要如何處置?這一路山高水遠(yuǎn),況且現(xiàn)在世道不平,若是不慎損壞遺落,豈不是抱憾終身?”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若依叔父之意?”
“若依我之見,不若賢侄將子昀所遺暫寄叔父家中,待賢侄游學(xué)回來,再還與賢侄,如此一來可減輕賢侄奔波之苦,二來也可保全子昀遺存無憂,賢侄你看如何?”
斐潛沉默良久。
他知道所謂暫存只不過是個托詞,一旦交出就別想著能夠再要得回來。
在漢代,知識就是無價之寶,而作為知識的載體書簡,有著絕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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