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微微點點頭,也沒有看去劉備的表情,因為斐潛知道劉備肯定會掩飾得很好,便緩緩地說道:“那么,季玉之意,若是聽了忠良之言,便可獨守川蜀乎?”
“……”劉璋愕然,無言以對。
劉備面無表情,但是胡子微微抖了抖。
“豈其食魚,必河之鯉?豈其取妻,必宋之子?”斐潛又說道,“季玉可是明白了?”
“這個……”劉璋緩緩地低下頭,“在下,明白了……”
“呵呵,”斐潛輕輕笑了兩聲,卻搖了搖頭說道,“季玉何必誑言于某?”
劉璋猛地抬頭,然后又迅速低下頭,“在下并無誑言……”
斐潛看著劉璋,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也罷,就算汝并無誑言……然汝有怨!怨這天,天不逢時!怨這地,地棘天荊!怨這人,人心背向!怨玄德,奪汝基業(yè)!亦怨某,侵占川蜀!”
立時之間,劉璋臉色煞白,連忙拜倒在地,口稱不敢,縱然是在寒冬臘月,劉璋頭上的汗珠依舊滾滾而下,不一會兒就在木地板上暈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小不一的圓出來。
“天若有怨,當怨風調(diào)雨順,依舊不得養(yǎng)萬民!地若有怨,當怨厚土所出,依舊不能足口欲!若人有怨,當怨終年勞作,依舊不免百罹!玄德有怨,當怨殫精竭慮,依舊敗落沙場!某若有怨,當怨忠臣難覓,依舊陽奉陰違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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