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他袖章戴了嗎?是不是違反了宵禁?”塞繆爾急切地問,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抓住一個“合理”的、常規(guī)的理由。一定是哪里出了誤會,一定是伊萊亞不小心觸犯了某條他還沒摸清的規(guī)定。袖章沒戴正?唱了不合時宜的歌?不,馬切伊說他們沒管袖章……
馬切伊搖了搖頭,眼神里那份憐憫更濃了,還夾雜著一絲苦澀。
“不是袖章,塞繆爾。”他湊得更近,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帶隊的軍官臨走前,對在場的人宣布……說‘接到可靠舉報,在場有人涉嫌敗壞社會風(fēng)氣、擾亂公共秩序,從事……不檢點的行為’。就像你說的那樣,我該阻止他的……”
“敗壞風(fēng)氣”、“不檢點行為”。
這幾個詞像鈍刀,一下下扎進塞繆爾的腦海里。
舉報?誰舉報?舉報什么?
他猛地想起爭吵那晚,伊萊亞嘶吼的話:“他們用槍和規(guī)定讓我閉嘴,你要用‘愛’和‘為我好’來讓我沉默!”
還是更早之前,伊萊亞在舞臺上毫不掩飾的挑逗,他那些關(guān)于柏林、巴黎和演員的“閑談”,他在這個小城里顯得過于鮮艷、過于自由的存在方式……這些碎片,在“舉報”和“不道德行為”的提示下,開始瘋狂地拼湊。
不,不會的。他們不能因為這個……這太荒謬了,這甚至不是一條明確寫在占領(lǐng)法令上的罪狀!塞繆爾的思維本能地試圖反駁,尋找律法上的漏洞。但這反駁是如此無力,因為他瞬間就明白了——在這里,判定一個人是不是有罪,早已不需要罪名。他們不需要你“做錯”什么。只需要你“是”什么。“風(fēng)化”和“道德”足以成為任何事情的借口。尤其是,當有人“舉報”的時候。
他要求伊萊亞隱藏的,他內(nèi)心深處最恐懼被人發(fā)現(xiàn)、因此可能招致禍端的那個“不同”,恰恰成了那個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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