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他去哪兒了？有通知嗎？任何消息？”塞繆爾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馬切伊再次搖頭，眼神徹底黯淡下來?！皼]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帶走了，就再沒消息。沒人來通知，沒人知道去了哪里。酒館被封了兩天，今天才讓重新開。”

        塞繆爾松開手，踉蹌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經(jīng)過的人身上，引來一聲不滿的嘟囔。但他毫無所覺。

        酒館里渾濁的空氣、劣質(zhì)煙草的味道、悉索的談話聲……一切感官輸入都變得遙遠(yuǎn)而扭曲。只有那句話在腦海里尖嘯，伴隨著伊萊亞被從臺上拽下的想象畫面，反復(fù)循環(huán)……

        是的，他一直害怕這個(gè)“不同”會引來災(zāi)禍，是他試圖把這“不同”塞進(jìn)一個(gè)更安全的模子里。他以為自己在加固堤壩，卻不知道洪水早已改道，而他最用力堵住的那個(gè)缺口，偏偏被人從外面鑿開了。

        塞繆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夜鶯”的。冬夜的寒風(fēng)扎在臉上，但他感覺不到。他茫然地走在街上，周圍的行人、燈光、偶爾駛過的馬車，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聲。

        聲音和顏色逐漸消失。

        只剩下那個(gè)沉重的關(guān)門聲，和伊萊亞最后看過來時(shí)，那雙混合著憤怒、絕望，或許還有一絲他當(dāng)時(shí)未能理解的、告別般的眼神。

        而他，甚至沒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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